开县开悟

作者：张均  更新时间：2015-05-04 11:40:00

     一片河谷之中，田畴整饬，阡陌纵横，鱼塘、大棚依次向远处铺陈开去。这是回乡创业典型祁秋中的“世外桃源”金地农业开发公司。路边、田边、水坝上，都种上了南瓜苗、青椒苗，樱桃、晚桃也赶着春天的趟儿，随着一起见缝插针。这么爱惜土地，是真正农家人的“范儿”。
    土地的主人祁秋中，玉树临风、风流倜傥，特别是一身合体的西装，颠覆了我们预先设想的农民形象。在先前的功课中，看到“祁庄主为了母亲，放弃北京上海正欣欣向荣的地产事业，回乡创业”的事迹，心中稍有疑虑。这年头，编故事的人不少。但是，当他眼光向远，说到“抱着生病的母亲，曾经打过我、教育我，在我心中很强大的母亲，在我怀中如此的弱小”，说到“拉着母亲的手，已经几年不劳作的母亲，手还是那么粗糙”时，我信了，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。真正的细节无法编造，细节最真实。祁秋中之所以事业做得好，善良，是最伟大的生产力。曾经看到一句话“真正事业有成的人，无不孝顺自己的母亲。”诚不我欺。
     《心经》中有一言：“无有恐怖，远离颠倒梦想。”这是禅修的一种境界。对于父母，最大的恐怖是“子欲养，而亲不待”。这两年，每次看到母亲因早年的过度劳累，手关节不断肿大，心就一阵阵的生疼，懊悔自己没有更好地尽孝。父母安在，我便安好。此时，我真正理解了祁秋中回乡的初衷。曾有一天晚上，与魏导开“卧谈会”，他说自己最大的懊悔是“违拗父母过多”。魏导是好导。
     回程之时，短信铃声响起，收到五姐找多年才找到的四十多年前的全家福，眼睛不可抑制地湿润。照片上的我们，既熟悉，又陌生。陌生的是年轮，永远熟悉的，是血缘相同的眉眼，是历久弥新的亲情。珍惜，珍重。
     锵锵四人，两组行动。我与魏巍导演前去探访水竹凉席的传承人。水竹凉席传承几百年，席子的图案非印制而上，而是全靠竹篾的本身颜色。中和镇三合水竹凉席合作社的书记袁定灿，瘦小精干，手拿四包烟，一人分一盒，尽显豪气大方。只可惜我与魏巍都不抽烟，袁书记的豪气未得施展。水竹凉席全靠手工，打篾、钎篾的师傅，手嘴并用，把硬韧的竹子，一层一层地分成一根根两毫米宽的竹条，竹条的厚度不超过半毫米。犀利的竹条顺着嘴角快速地滑动，让人心惊胆战。编制竹席的“车间”，远非现代雄伟，许多编制还是农户把篾条拿到家里编制。但是就是在这些简单的场地，诞生了一床床精美的凉席。一床宽一米半的凉席要用上千根竹篾，整个流程下来要用四、五天。三峡人的坚韧与吃苦耐劳，从水竹凉席上窥得一斑。
     老袁很忙，匆匆送货去了。他的副手继续接受我们的“前采”。临行时，我拍着副手的肩膀，泛泛地问了一个高大上的问题：新三峡人应该是什么样的？没想到这位也曾经做过村书记的“副手”回答得更妙：“三峡人坚忍，吃苦耐劳，但光这些已经不够了。三峡人应该走出大山，向江浙等地的先进营销理念学习，这样才能更好”。
     联想到老袁临走前给我们描绘的蓝图：“水竹凉席合作社正在与广东东莞的手机厂商联合，生产手机水竹竹编后盖，实现了，前程不可限量。”还是那么坚韧，眼界又这么开阔，新的三峡人，更美好，赞一个！